广州市启明学校陪读家长
“没有终点的马拉松,坚持就好。”这是某个视障儿童交流群里家长们的共识。特殊儿童的教育道路上,折翼天使们以及陪跑路上的每一位父母亲,都在静待着前方的曙光盲校·程程“让孩子受到和普通人一样的义务教育”
经历了改名风波的广州市盲人学校很快恢复昔日的平静,“广州市盲人中等职业学校”和“广州市启明中学”的名牌并排而立,但人们还是习惯性称之为“广州市盲人学校”。院子有些狭小,院内一栋独立的六层旧式洋楼,前面做教学区,后面是生活区。每个楼层都用汉语和盲文标识提示,走道、楼梯等拐角处一律包有绿色软垫。
易靖华很庆幸儿子程程可以在这里上学。不出意外,程程将在这里度过十一个年头——从小学一年级到职高二年级。如果表现达标,程程还能跳级提前完成学业。
广州市盲人学校盲道
为了孩子能在广东读书,易靖华把户口从老家湖南怀化迁到广东东莞。学校招生名额有限,优先招收广州本地户口,其次是广东省,及至全国。除了户口,学校还会组织面试看孩子的学习情况、身体状况。如果想留宿,则必须要有生活自理能力。
易淑华理解学校的这一政策,“万一孩子有个突发状况,也方便家长尽快赶过来。”
低年级的孩子一般会有家长陪读,引导着适应学校生活。但因为工作易靖华家里没有人陪读。
汉语和盲文双版公告栏
程程的学前教育是在普通学校进行,没有进行过盲文训练。来到广州求学后,看书的方法由看转向摸,她有些担心程程跟不上新学校的进度,计划着安排家里人来陪读。
易靖华多次考虑过要让程程读普通学校,但是她担心在唯分数论的环境里,低视力的程程可能跟不上,老师也不会接受程程“拖班级后腿”。因此不如读特殊学校,让他在相对友善的环境里接受九年义务教育。
东莞也有一所特殊学校,设有一个盲班,目前有八九个小朋友。因为生源不够,没办法正常开班,所以每年进去的一两个小朋友只得混读。易靖华觉得,这样的环境最多只能起到一个带孩子的作用,而她想让孩子受到和普通人一样的义务教育。
和程程一样,一年级(2)班的佳佳也没有家人陪读。“安静”是老师们对她的一致评价。午饭后,佳佳按规定清洗自己的碗筷,她的身高勉强够得到水龙头。佳佳是全失明,她的方向感还不太好,走路时需要极其小心,循着盲道一步一探。
食堂在一楼,教室在二楼。在一楼楼梯口处,佳佳遇到了点麻烦,她走过了,走到了院子里。往前,往左,往右,没了盲道的她只得后退,反方向也不对,她只能又退回到原来回地方,如此反复三次。
每个低年级学生都要经历这个阶段。
盲校·文静“学校还没有专门培训主持人的课程“
再见到文静已是两年后,上了初三的她依然记得我,“姐姐你好,不,是您好,好久不见。”
怎么认识文静的?热闹的教室里文静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,带她着耳机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这样一个安静的女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教室窗外
早产儿吸氧过度导致失明,从小生活在漆黑的世界里,让本来性格就温顺的文静更加安静。“姐姐,我今年初三了,可是听老师说学校现在还没有专门培训主持人的课程,”她语气突然变得失落。
“你对主持人很感兴趣?”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。启明学校出于对学生安全的考虑,没有家长带领或者出行证明不允许学生离开学校,小小的校园成了孩子们的“全世界”。文静说起她在四年级的收音机,她几乎疯狂于这份特殊的礼物,但凡课余时间都沉浸在听广播当中。
常常听电台的互动节目,文她开始尝试参与节目互动。起初只敢发信息到台里,第一次被主持人念出自己的来信时,文静整整兴奋了一天,通过收音机里问津似乎推开了人生的另一扇门。她说:“这么多年,唯一一直没变过的爱好就是听收音机。”
收音机不仅改变了文静单调的生活,也改变了这个温顺的女孩子,她开始不安于现状,产生了疯狂的念头。
半年前文静在公众平台参与电台节目互动,她鼓起勇气发了一句语音到电台。她认真倾听着自己的声音由无线电从手机传到另一端,又通过无线电传回自己心爱的收音机,她第一次发现那个声音熟悉而又陌生,“那声音很好听,那声音是自己的。”
她变得激动不已,“我能不能成为一个主持人,像收音机里的那些主持人一样。”她告诉了母亲自己的想法,在母亲看来盲人只能做按摩师,这也是她唯一的出路。父亲却十分支持她,“这个想法很好,很适合你,我期待有一天在收音机听到你的声音。”
这个突然萌发的小小愿想就在在文静的身体里开始生根发芽。她参加了学校的广播站。虽然只是做一些播报每日菜式的工作,但她却很开心,因为她离梦想更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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